宿溪谷探查过后，燕楼掌握了更多玩家的讯息。
乍看是乱，实则有规律，几乎与红牙山集市相关联。集市中最为畅销的货品，供给量亦是最大的，全都仰仗着宿溪谷。尾族好酒食肉，与肉类食物相关的任务如狩猎、采集、腌制等等数量最多，其次是酿酒，还有些制作工具类的任务不在少数。
探究下来结论便是，这群玩家确实是在为他燕楼劳作。
这个结论就好比他刚从谢绮那里听说，玩家就是一群为了讨好他而从天外天来此的人，听起来一样荒唐。他本打算一旦有异常便夷平宿溪谷，现在突然有些不舍了。既然燕楼能指挥得了他们，何不加以利用？眼下妖界除燕楼以外的势力结伴成群组了万魔会，他正愁红牙山难能壮大，细细想来这些玩家不是现成的兵马？
何况他们不会轻易死去，能无限次复活，如同鬼兵一般。
任人分轻重。游游佟瓜之辈只能干些杂役，长久以往能教红牙山兴盛繁茂，可轻用。
而宁越被他们封作第一，或许真能培养成一把利剑握在掌中，委以重任。
临近午时，姬祝阿领兵开了大道，敲锣鸣鼓声势浩大押着姬琉从市集中过。
妖众以为有什么大事，纷纷搁下了手上要事围观而来。
“这谁啊？”
“呸！这不是姬琉那个叛徒！五长老怎么亲自去押他了，难不成尊主真的要重用他？”
“看来到了非常时期，没人能用了。”
“没人能用也不能用个狼心狗肺东西，以前大尊主对他千般万般好，谁知道会被他捅上一刀？今日是谁跟他打？一定要赢了他，不能让他得逞了！”
“听说是五长老门下的新人，叫宁越……”
烂菜叶子漫天飞，可姬琉觉得自己风光极了。
只有姬祝阿心知肚明，又令小妖把动静折腾得更大了些，一路浩浩荡荡往乌灵崖去。
乌灵崖一会儿工夫早就人头攒动，多数都是跟着姬祝阿的押送队伍而来，要看这热闹。
宁越早早侯在了一边。
围观的小妖好奇地冲他伸脖子。
“他就是宁越？白面团子一个，他赢得了吗？”
“悬得很，悬得很。”
“你们别小看他，赤羽魔就是死在了他手里嘞！”
“谁杀了赤羽魔？这小身板？嚯，你咋不拎着铜盆去唱戏呢？这模样一看就是待在屋里绣花的，如今闲话是越传越离谱了……”
姬琉听着动静，愈发猖狂，望着对面温和斯文的宁越嗤笑道：“你要想现在认输，老子考虑留你一口气。”
宁越阖了浅眸，没作搭理。
迎面的昏黄日光被某个庞然大物遮挡，影子细长地延伸向前，正在向乌灵涯靠近。
宁越抬了头。
他常常认为，红牙山的天空别有一番美。禁地之内，山峰行将被笼入黑暗，此时光明正从正中央坠下，虽然羸弱，夹杂着灰黑而日渐浓稠的云，但已经足够明亮。
燕楼站在光之下朝着乌灵涯走来，身后跟着小山峰般的大白虎。
以神佛论，天地间肮脏低贱之物非妖魔莫属，燕楼又是当中之最。偏偏这下作骨头外附着最妖艳祸人的皮相，一言一行，就是晃得让人挪不开眼。
燕楼一到，姬祝阿便上前回话，将今日的安排详细又交代了一遍。
燕楼朝监斩台望了眼，只见姬文狸，知道二长老仍旧不愿意现身，心想这姬琉与几位长老确实积怨深厚。五长老若不是有他授命，也不愿意多看姬琉一眼。
说话的功夫，他眼角总能注意到一道隐忍而又炽热的目光。
“尊主，时辰已到，请下令开始比试。”姬祝阿说完最后一句话。
燕楼靠在大白虎柔软的肚子上，单只手肘撑在身后，缓慢地摩挲他的手指。
他没有即刻回复姬祝阿。
他伸了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朝宁越轻轻勾了勾，道：“过来。”
宁越微怔，上前一步。
“再近点。”
杏眼里平静的湖面荡漾起了微波，他有些许不知所措，只好又上前了半步。
但很显然，他这个半步并满足不了燕楼“再近点”的要求。不过他懒于再动口，从大白虎身上坐直了，倾身靠近了宁越。
两妖间的距离瞬间只剩半臂，呼吸可见。
宁越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眼看着燕楼朝他探了手来。他几乎溺在燕楼近在咫尺的气息里，带着丝狡黠，明亮得让人忘记了动弹。
下一刻，额头被猛得弹了一下！
燕楼半带着捉弄与报复的语气问：“疼不疼？”
让你拿妖铃薯砸我。
宁越只觉得额头被温热的手指短暂地触碰了下，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及听到这句暧昧不清的话时，额头那一小片肌肤，连同耳尖漫上了粉红。
连声音都盛满了羞意：“不，不疼……”
两点红痣红得几欲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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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我是不是被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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