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蒂莎娅觉得这男巫处理北境事务的时候越来越像一名棋手。让女院长揪心的是，对于这棋局的规则，她们一无所知。
“你是说，”矮胖的阿尔托皱起眉头，“我们配合他们，把这支舞跳下去？”
蒂莎娅摇了摇头：“叶奈法随身佩戴宝石、金属和水晶制作成为的护身符，足以屏蔽任何心灵的探视。只要叶奈法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身在何处，就没有人发现得了她。”
这名之前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女术士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兰尼斯特是王室的继承人之一，希瑞拉公主还年幼，而他有威望，对术士的态度听说也还不错。辛特拉百废待兴，我们可以支持他。”
事后，莉迪亚一直抗拒再生咒语再生皮肤和血肉，只是用幻术维持正常的模样，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用传心术来作为她唯一的交流方式。也是从那时候起，她真正成为了威戈佛特兹的影子。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糟糕了。”菲丽芭突然开口说道，“狂风和暴雨都出现得毫无预兆。若非如此，有史凯利格支援的辛特拉也不会落败得让我们反应不过来。”
年轻的费卡特摇摇头：“似乎是凯尔莫罕，那个猎魔人的大本营之一，还带着辛特拉的希瑞拉公主。我记得叶奈法传言中和一个猎魔人走得很近，现在看来传闻是真的。”
很怪，很多地方都变得奇怪了。蒂莎娅又开始整理自己袖口处的蕾丝，她想努力思考，却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怪。
无形的魔法波动泛起阵阵涟漪，一个身影从虚幻渐渐变得凝实，投影在了菲丽芭面前。
芙琳吉拉好奇道：“你想怎么做？”
巫师会和术士最高评议会加起来有十人，但是现场出席秘密会议的不过三男两女。
菲丽芭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会需要他的。”
特立独行的短发，高傲而倔强的目光，一副宫廷女术士打扮，竟然是芙琳吉拉·薇歌。
众术士自然没有不知道的。
与阿尔托不同的是，年轻的费卡特对于兰恩倒是颇有好感：“兰尼斯特对于术士的支持是显而易见的，他与卡兰瑟截然相反。就是他救了特莉丝，而且我听说他还发掘出了一名颇有潜力的魔法学徒，让特莉丝带过来跟随你做学徒？”
可偏偏威戈佛特兹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都是对北境、对术士们有益的，这让她也找不出不配合对方的理由。
费卡特说这句话的时候朝着威戈佛特兹，也顺便把所有的目光都移向了他。
阿尔托又轻蔑地笑了一声。
…………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将术士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慢吞吞地说道：“兄弟会正为如何应对国王们的计划而烦心？这毫无必要。只要忽略他们的计划就好。”
同为泰莫利亚的王室顾问，显然费卡特很看重特莉丝，同时也对救助了特莉丝的叶奈法颇具好感。
威戈佛特兹说话的时候，蒂莎娅暗暗观察着。
威戈佛特兹笑道：“这是叶奈法的私事，与我们其实无关。只是她我行我素的消失确实挺让人苦恼，她还带着辛特拉的公主……希瑞拉，是叫这个名字吧？”
蒂莎娅却根本没有理阿尔托，她专注着威戈佛特兹的变化。同样的感觉，他对“兰恩”这个名字也有反应，这些反应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金红相间的烛火摇曳不止。雨点叮叮当当敲打在彩窗玻璃上。
“北境也好，尼弗迦德也好，猎魔人也好，这些都不重要。我之所以和你联系，是因为我们的理念相似。”
莉迪亚·凡·布雷德沃特，威戈佛特兹的助手兼私人秘书，她像个虚无的幻影一样从帘布后走出，双眼含笑地看着在场的术士们。
“已经这样了。”威戈佛特兹打断他，“任何一位国王都没征求我们的许可，而且不会再来征求。我重复一遍，我们应该假装一无所知。这是唯一合理的做法。”
阿尔托毫无风度地大笑起来：“我也听说有段时间，她跟一个猎魔人很亲近。我没记错的话，他叫杰洛特。看起来他们不是露水姻缘，而且叶奈法对他相当动情……一个猎魔人，哈，猎魔人！”
费卡特皱眉说道：“明明是我们最先看出尼弗迦德的威胁，也是我们派出了大量的术士与尼弗迦德斗争，我们死了整整十三个人！如果不是我们，尼弗迦德早就在北境横冲直撞了。”
“我们没有办法，费卡特。”菲丽芭冷声道，“正是因为我们发挥了如此重要的作用，所以国王们才被我们吓到了。恰好我们现在失去了大量成员，所以国王们也顺势开始收回了本该属于我们的权利。”
“没错。”威戈佛特兹高兴地说，“所以我们怎么不能信任这样的叶奈法呢？费卡特，特莉丝回来之后有说叶奈法去了哪里吗？”
矮胖的阿尔托嘲笑道：“让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加入我们的组织吗？别忘了叶奈法甚至抛弃了温格堡的顾问头衔，抛下了自己的职责！”
“对，阿尔托。”威戈佛特兹看着他，双眼精光闪现，“你们要和着他们的节拍，把这支舞跳下去，不然就得离开舞池。因为管弦乐队的指挥台太高了，你们没法爬上去告诉乐师换首曲子，你们要记住这一点。如果你们觉得还有别的解决方法，那就错了。你们把投在湖面的倒影错当成了夜空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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