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我对你所用的情不比白玉堂少上半分!”萧仲玄几近咆哮吼道,双手用力一扯,铁了心的将衣衫自展昭肩头拉下。
“住手!你可以将展某千刀万剐,但不能如此羞辱我!”展昭双目猛然瞠大,束手无策之下急火攻心,一缕血红无声地自唇边渗出。
“羞辱?你认为我是有意要羞辱你?”萧仲玄一怒之下拉住展昭脑后的发丝。强行望进他的眸中,看到的却只有轻蔑和狠意——
“昭,你恨我么?但凡是即便如此,我今日仍然要得到你!”他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平静下来,脸上的暴戾逐渐被决绝的冷断所取代,不由分说地俯下头去便要吻上他的唇——
“不!我绝不任你摆布!”
千钓一发之际,展昭强行冲破了被封的穴道,手中长剑迅如猛龙般在瞬间挑起数道交错的寒光,带出一片血雾……
“展昭!你、你果真的如此狠心么……”
直到腰间猛然传来了阵激痛,萧仲玄才如大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抬手按住血流如注的伤口连退数步,只觉头晕目眩,整个人摇摇欲坠……
“仲玄!可恶!你放开我!”此时一直守在帐外之人已忍不住地一掌推开了始终拉住自己不放的人。顾不得自己亦是有伤在身,一阵风般狂卷而入,及时伸手扶住萧仲玄几欲倾倒的身子。
“耶律宣景——放手!”箫仲玄看清来人后立刻低吼一声,一掌推出,气极之下竟觉得心口一阵发闷,一口血涌上,喷了对方满怀。
***
宋景佑三年冬,瓦桥关一战之后,边关接连数日风雪不停,封塞了一脉群山。狄青趁此机会退至关内守而不出,整顿养兵,等待战机;辽军见天气着实恶劣亦无心硬攻,起后退数十里驻下坚营,保存实力休养生息,待日再战。
萧仲玄只因萧僚哥一句“王爷此次伤到了元气,若不好生调养恐会留下病兆”,在榻上一躺便是三日不得起身。加之他三不五时便称放心不下他的伤势,定要亲自在旁暇顾,他竟连寝帐也未踏出过半步,只从花飞宇口中得知展昭已被收入牢中。但“行刺王爷”罪名非同小可,不比一般交战双方互派探子窃取军情。此时已派人将消息送至上京,侍圣上有了定夺再做处置。
“你可曾探得他将人关在何处?可有用刑?”萧冲玄忍痛半坐起身问,奸细一旦被抓,本就是死罪一条,加上“行刺王爷”必定会受到百般折磨,死无全尸!
“听说人已押回水牢,萧僚哥还派了自己的属下严加把守,用刑与否便不得而知。”
花飞宇边说边将刚刚煎好的汤药奉上。萧仲玄闻言并未接手,皱眉疑道:“水牢?这边疆大营之内何来的水牢?”
“这……属下前日未及向王爷说明,展昭和那白玉堂此前也是被关在这座水牢之中。这水牢并非新置,而是数十年前圣宗陛下与大宋对战之时所建,正位在北营陵山中。”花飞宇答道。
“原来此处当真有这座水牢!”萧仲玄一怔:“当年只听父亲提过一次,称那水牢为‘冰狱’,一旦被投入其中并不会立时冻死,而是会缓缓被寒气侵蚀体内,伤损奇经八脉,令人痛苦异常,因此无须严刑拷打即可从战俘口中探得想要得知的军情,可谓人间炼狱。”兀自思忖低语,他猛然掀被而起,吩咐花飞宇道:“萧僚哥现在何处?马上带本王前去见他!”
“王爷,您的伤……”花飞宇见状连忙开口劝阻,身后萧僚哥却恰巧适时而入:“王爷想见我,我这个就来了,还请王爷保重身体,躺下说话。”
“多谢萧大人连日来的照顾,本王的伤势己无大碍。不必再继续卧床。”萧仲玄接过花飞宇递上的貂皮大氅披了,走到帐内另一侧的案几边坐下,望住了萧僚哥沉默不语,只等他先发话。
“王爷言重了,这本是应该;我此次奉旨前来,除了军务,亦有圣上对王爷的关切之意……”萧僚哥说着,顺手端过花飞宇手中的药碗送到萧仲玄面前,道:“为了圣上以及大辽大业,请王爷保重。”
“有劳萧大人。”萧仲玄听出萧僚哥话中有话。知道被算准了他万万不会违背圣上之意,虽不甘愿也惟有忍住怒火一气将那汤药灌下。
“哪里,还要劳烦王爷宽衣,容我为您换药疗伤。”萧僚哥命花飞宇收了药碗,径直在萧仲玄身边坐下,开始替他更换伤药,其间见他脸色黑沉,只是淡淡一笑,若无其事道:“王爷适才曾道要马上见我,请问有何吩咐?”
“本王是想知道,前日那名刺客如问处置了——”萧仲玄斜扫了萧僚哥一眼,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平平淡淡、似笑非笑之貌,着实可很至极!但碍于他身份特殊,不愿犯了耶律宗真的威严。只好强耐下心装模作样与他周旋,以探知口风。
“原来是此事。”萧僚哥手下灵活地将绷带打了结,吩咐花飞宇回避帐外,待只剩下他与萧仲玄两人后方压低声音,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来边关之前,圣上曾经提及此事,或者可说是非常关心,听说敌军高层将官中有一人与王爷似是旧识,不知王爷心中如何打算,此人可能设法利用。但前日听德烈说起,此次抓到的刺客就是王爷的旧识,这也就难怪王爷会防备不及,为一名囚犯所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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