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舟赞同地点头，她的确和之前的她不一样了，现在的她，能稍微和陌生人接触了，能慢慢适应人多的环境了，能开口拒绝别人了。
这些都是遇到后学长带来的变化。
刘婉却以为余舟舟听懂了她说的话，有些兴奋，“对啊，你看，你以前，是个脸皮多么薄，多么羞涩内敛的女孩，可现在，你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大方方地坐到一个男人身上，真是不可思议。”
才，才没有大大方方呢，我也很害羞的好不……余舟舟被说得羞耻地低下了头。
“他肯定是给你灌输了一些奇怪思想，余舟舟，之前的你是永远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刘婉还有更激烈的话没有说出口，对方这是在慢慢调教她，强迫她逐渐接受一些难以接受的东西，今天让她坐大腿，明天就敢当众接吻，后天甚至想着露出计划了……
说不定摄像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美名其曰记录下最美好的一刻，分手后把柄可就大了。
余舟舟摇着头，“没有的，学长从没有对我灌输过什么，他说会一直遵从我的意愿的。”
“呵，男人的甜言蜜语，你还当真了。”刘婉不屑道，那个渣男当时还说蹭蹭不进去呢，可谁知道……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物种！这是刘婉无比确信的一件事。
杨煜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道，“谁说余舟舟的变化就一定是坏事？！”
杨煜的声音气势十足，把刘婉都惊得愣了一下。
“既然你知道余舟舟以前的样子，她当时的社恐多么严重你应该清楚，不说敢对陌生人说话了，甚至人多的地方气都喘不上来。”
“而她现在胆子变大了，你说这是坏事？！难道你想让她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生活下去？！”
“舟舟，让她看看你的变化，去前台问问我们点的套餐好了没，如果好了，帮忙带过来。”
余舟舟微微一怔，看向那拥挤的前台，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怯意。
杨煜靠向少女的耳边，轻声道：“证明你自己的时候到了，相信自己，能做到的，想想你退雪糕的时候，想想你和动漫社的朋友自我介绍的时候，想想第一次我们在警察局的时候，你是怎么开口的，记住那个感觉，勇敢地上吧。”
余舟舟深深看了一眼杨煜，欲言又止，他说的那些例子，无一例外，都是他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有勇气开口，如今让她一个人去……
余舟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刘婉在看着他们，她想证明和学长在一起后她的进步，让刘婉不要再对学长抱有那么偏执的观点。
为了学长，她也必须要做到。
余舟舟从杨煜腿上缓缓站起身，目光决绝。
杨煜似乎知道少女的担忧，他轻轻捏了一下余舟舟的小手，将一个企鹅公仔塞进了她的手心里，“害怕的时候，就握住它，想象着我在你身边。”
余舟舟静静地看着躺在手心里鸡蛋大小企鹅公仔，有点恍惚，这一幕，似乎和很多年前的一幕重叠在了一起，只是当年那个给她企鹅公仔的小男孩，慢慢变成了杨煜的模样。
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地将小公仔握起，“我会做到的。”她轻声说着，转身离开了座位。
走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余舟舟恍然不觉，她拿出了一串钥匙扣，上方有一个黑色已经快消失的企鹅公仔，静静悬挂在钥匙扣上。
余舟舟定定地看着这个已经褪色的企鹅公仔，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伸出手，将它解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崭新的企鹅公仔。
“再见。”
余舟舟轻声说道，似在自言自语，似在对曾经的那个小男孩，也似在和过去的自己道别。
余舟舟抬起头，看向了前台在忙碌不停的几个配餐员，将手中的企鹅公仔紧紧握住，缓缓地走了过去。
座位上，刘婉和杨煜争锋相对。
空气中，似乎有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声音想起，冒出了阵阵烧焦的气息。
“tui，渣男。”刘婉率先切断了眼神的对战。
“别把舟舟这么单纯的女孩影响了。”杨煜皱眉。
“呵，你知道她单纯呀，
“神经。”杨煜有点生气了，怎么这个女人没完没了的，“就冲她现在敢一个人去那么拥挤的前台，她已经蜕变了，不是原来那个只会躲在人身后瑟瑟发抖的社恐女生了。”
“你很得意？”刘婉十指交叉，枕在桌上，“强迫一个人改变她长期以来的生活习性，美名其曰为了她好，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呢，等调教完成，是不是就要野外露出了呀？”
啧，这女人懂的好多，杨煜反击道，“你这么懂，是不是被调教过？可我不记得调教过你啊？为什么你会这么针对我呢？”
刘婉恼羞成怒，“牙尖嘴利的臭小子，我撕烂你的嘴！”
“别以为我不敢还击，我不怕微博小作文那套。”杨煜耸了耸肩，“你一个辅导员也没有权利开除我，再说了，我也是把你针对我的那部分原路返回罢了，为什么你会这么生气呢？”
刘婉胸口气得起伏不定，深深呼吸着，“离开余舟舟。”
“怎么，下一句不应该是‘给你100w’吗？把钱砸我脸上先看看你的诚意。”
“哎，你怎么一副快要气晕的样子，别赖上我，我怕赔钱。”
杨煜一边唇枪舌剑着，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余舟舟，见少女在旁边站了很久，终于等到一个机会，插了上去后，杨煜也松了口气。
少女似乎在紧张地说着什么，两手还在胡乱地比划着，杨煜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快要气到爆炸的刘婉愣了愣，回过头，看到了在前台手舞足蹈的余舟舟，又转头看到了杨煜满脸宠溺的微笑，心头有什么东西松了一下。
原来他一直在关注着余舟舟那边……
下一瞬，刘婉眼神重新犀利了起来，渣男，演给谁看呢？
见余舟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杨煜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刘婉身上，经过刚刚一打岔，他的语气也没那么生硬了。
“你说强迫她改变长期以来的生活习性？这点我不同意。”杨煜决定要彻底驳倒这个女人，免得对方一直找他麻烦。
“你身为辅导员，美名其曰要关心学生的身心健康，可你却连她真正需要什么都不知道。”
“那种缩在角落孤独地看着别人的生活从来不是她想要的，她一直想融入集体，融入社会，当一个正常人。
“我在帮她实现这个愿望，虽然还没彻底达成，但已经初见成效了，你又做了什么？只因个人私怨在中间拼命阻拦。”
“你不配当一名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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