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吃食的事我来谋划,你俩就给我好好喂就是了,其他的也不用你们操心。”
“啊,那可多谢大人了,这下可好,这下可好。”
安抚了一通老军,二人就在这草料场安顿下来,春兰负责收拾家里,冯破田则去找三当家,报告了大当家允诺可以出城找草料,三当家也不以为意,拨了两个兵卒给他,让他出城去找。
冯破田连忙答应,拍着良心保证耽误不了牲口,三当家点点头,脚步有些发软,摆手让他去了。
“娘的,姜氏会妖法还是怎么着,三当家这么个黑大汉都降服不住?”
看着三当家那摇摇晃晃的身形,冯破田不由得恶补了一番,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要小心了,姜氏不是个好东西,和那二当家有的一拼,昨日出言打岔说不定就憋着坏水呢,再过两天又让她拿住了三当家,说不定自己的倒霉日子又来了。
想到此处,浑身发凉,枕头风可是威力无穷,须得加快脚步了。回到草料场,和春兰说了一通,不敢再耽搁,领着俩兵卒匆匆出城而去。
此时已到了深秋时节,本应是草木丰盛的时候,可惜连年大旱,水都快干完了,哪里还有草长,田地里一块块的皴裂地皮,手一捻全是沙土。
“进山吧,那里兴许还好些。”
三人开动脚底板,进山打草,整了一天回来,草料是背回来不少,可惜不大对牲口的口味,又干又涩,有的还带毒。老军皱着眉头说不行,冯同学也抓瞎呀,喂牲口他可没什么经验,当初在牛家庄混的时候,能伺候得了牲口的那可是本事人,吃喝都高人一等的。
“得,草料不行,那咱们就吃豆料。”
“呀,有豆料?”
老军吓了一跳,这新管事失心疯了吧,豆料那是好弄的?牲口吃的人更吃的,还能留到现在?冯破田微微一笑,且不要猜测,看着吧。
豆料这种东西,在乱世那可是金贵的很,要不说要养好战马十分费钱呢,就是因为那战马吃的主要就是精麦和豆料,吃草?可以,不嫌掉膘就行。
冯破田敢说着等话,必然是有他的道理,豆料稀缺,可有个地方却是不短这玩意儿,哪里?胡端正胡老爷家,当初和湖西军交易时,胡家还送了一袋上好的黑豆,说是又可当药材又可当豆料,人吃马嚼都可以。
胡家经营着遍布广成府的药铺子,这点黑豆对千军万马来说杯水车薪,可眼下就这三匹骡子,吃破天也绰绰有余。当日胡管家把自家抄了,当然那仅是胡家宅子,药材铺可没动,陈文旭说那铺子可还经营着,义军也需要,不仅不动还要小心维护着。
胡家的产业,那就是二当家的产业,不动他动谁?不过如何动,却要好好思量。
冯破田嘱咐老军几句,打发了那俩兵卒回去,自己回屋窝觉去了。春兰打回水来要伺候他洗漱,一看沾床就着便没再惊动他,扒了鞋袜盖上被子由他睡,又打了水出去给他浆洗那臭鞋破袜。
洗漱完刚晾晒上,就见姜氏打外头一摇三晃的走了进来。
“呀,大夫人。”
春兰惊喜连连,连忙跑过去见礼,姜氏探头探脑的瞧了一番,瞅着春兰不似作假,便放下心来,笑呵呵说道:“好春兰,那丑货在么?”
“在呢,在呢,狗哥刚回来,正在屋里睡着呢,我叫他去。”
“别别,让他睡吧,呵呵,我是来找你的。”
姜氏拦住春兰,抓着小手将她领到了草料场外间,小声说道:“如今就你我二人,春兰,你给我句实话,你信他还是信我。”
“这...。”
春兰一噎,想说两个都信,可话到嘴边就不好说出口,犹豫半天没吱声。姜氏一瞧心里有了底,从怀中拿出两块肉干来,塞在她手里,说道:“如今这年月,谁都不能信,尤其是男人,你可别忘了他当初怎么祸害咱们的,当初你还保证能拴住他,可后来怎么样,所以啊..。”
“夫人,我我我..。”
“别急,听我说完。”
姜氏咂咂嘴,又四处瞅了瞅,这才又道:“如今,我是不指望了,跟着三当家过一天算一天吧,可是我却放心不下你,正儿死了,也就是你算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姜氏说着话又抹了眼泪,春兰一看连忙道:“夫人,您有事就直说吧,春兰记着您对我的好,一定听您的。”
“好,好孩子,如今便有一桩天大的好事要落在咱娘俩头上了,要是接住了,以后好日子就来了。”
“什,什么好事?”
春兰有些心惊,姜氏的做派她不是不知道,说到底真有好事怕是还记不得自己,如今来寻,八成是要自己出力的。果然,姜氏沉吟片刻,一咬牙,悄声说道:“本不应该告诉你,可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事啊,还得咱娘俩一心才能办成。”
说着话,压低了声音,连哄带骗说了一通,春兰一听吓得魂飞天外,姜氏眼一冷,喝道:“你别不知道好歹,那二当家的能是好相与的,说不得下黑手就除了他了,到时候你跟着他不是擎等着受罪么,那女营里可是好活的?”
“可可可。”
“别可了,有了这件功劳,到时候三当家的护着,大当家的护着,你还能吃了亏去,说不得他那小命还是你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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