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三船说，“我想问问你们医院有没有警卫？晚上在这里过夜安不安全？”
“当然，”那女的慢慢站起来，“我们会重点防护你……和你的那个朋友。”她故意把“你”说得很重，似乎在暗示三船本身看上去就很像不安全因素。
“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还在急诊室里。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出了车祸。”
那护士“哦”了一声，拿起托盘转身欲走，突然又伸出一只手指头指着三船的手机：“如果你再大声喧哗，哪怕只有一次，我们就会立刻把你的那个没收。明白吗？”
“知道了。”
那名护士端着托盘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了，三船的目光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那婀娜多次的背影上，心想万一这次真的英勇殉职，一定要找到发明护士服的那个家伙表示感谢！
等待的时间似乎比预期的还要长。
急诊室门打开的时候，三船正在那儿准备念往生咒呢。
看到千叶被放在一张轮床上推了出来。三船翻身下床就走过去，看到那孩子双目紧闭地躺在上面一动不动，伸出大手就想把人家弄醒。幸亏旁边的一名护士手疾眼快拦住了他，一边还用生涩的英语说了句：“别动，麻烦让开！”
三船听了就不服气，心说还叫我让开呢，要不是我这小子被送的就不是急诊室而是停尸房了！他举着两只被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手一路跟着轮床走进病房，嘴里还叨叨着：“你们至少得让他站起来啊，不然我可不能一路背着他回国，那可是艰难险阻的漫漫长路啊……”
人家护士根本就不搭理他，一边举着吊瓶，一边帮忙看路，几个人跟飙车似的一路小跑就把轮床推进病房，一个漂移泊车就把床停靠在了墙边，然后七手八脚地进行了各项检查，调整了一下点滴速度，就各自离开去忙别的了。
三船看了看躺在上面的千叶，他的头部被包扎了起来，手上和腿上的伤口也经过了重新处理，被包得特别严实，整个人跟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就差旁边儿放副担架了。
三船斜着身子往床边儿上一杵：“能喘气儿就赶紧说句话，少在这儿装尸体！我中枪那会儿还没你这么能装呢！”
千叶睁开眼睛，说话还有些口齿不清：“麻药离……脑子太近了，还没有……完全清醒。”
“你小子少来！”三船说，“旁边儿那护士那么正点，刚才在里面没少碰你吧，看你美得！”
千叶虚弱地笑了一下，然后开口问了一句：“Soo-mi是谁？”
“什么？”
“有人抱我进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喊着这个名字。”
三船顿了一下，才想起Soo-mi是服部的名字。
“去！”他低吼了一声，“别提哥的伤心事儿！”
千叶又笑了。
三船觉得他笑起来就像个孩子，或者说在自己的记忆中某个小孩子的笑容就是这样的。
在病房里闲来无事，两人就开始闲聊。聊了没一会儿就有一名护士走过来，嘱咐三船说话小声点，旁边的病人需要休息，并问了那个一直插在电源上的手机是不是他的。
三船说是啊，我的工作保持通讯很重要的，所以手机得及时充电。
护士又嘱咐他晚上睡觉前一定想着把手机拔下来，然后转身走了。
“我也需要‘充电’啊……”三船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说了句，好像所谓的“充电”指的就是感官上的视觉享受。
“那么……”三船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你真的不知道那个秘密网站的幕后操控者到底是谁？”
千叶摇了摇头：“当时我们只是感觉好奇，也没想那么多，觉得做这种工作挺有意思。”
“好奇害死猫！”三船说，“你们所谓的黑客都觉得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很好玩吗？你们这是玩火烧身知不知道！这个网站就像那些邪教，整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引诱人们加入，然后完全操控你们！”
“其实一开始完全觉察不到他们有什么问题，”千叶说，“反而觉得做那些事情是在伸张正义，还很有成就感。”
“伸张正义？”三船“切”了一声，“邪教不都是这样的吗，一开始就给你们洗脑，让你们觉得这个组织有多么正义多么伟大，加入他们有多么光荣，等你们上了贼船稀里糊涂成了他们的替罪羊就在劫难逃了！”三船说着一边想给自己弄水喝，他的手指头都被包了起来没法拿东西，他就用两只手夹着夹起水杯送到自己嘴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也知道他们做的都是些暗地里动手动脚的事情，而且大多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会是伸张正义？”
“可我做的那些事情完全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千叶辩解道，“再说坏事我也不会去做。”
“那你们到底都做些什么？”三船就觉得好奇。
“我们都是替别人办事的，比如说网上有什么东西，有人叫我们把它处理掉，我们就照办。当然我们偶尔也自己接活儿，比如有人向网站求助——当然知道这家网站的人并不多——要求我们帮忙维权什么的，我们当然也乐于助人……”
“说得好像无名英雄似的，”三船撇了撇嘴，“怎么听起来好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黑帮团伙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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