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艘巨大的轮船在海上徐徐前行着，目的地正是伊隆湾。
旅客们在甲板上开起了聚会，各自聚集交谈着。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吗？”沈佳妍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只乘满了红酒的高脚杯。
“你确定，那个女人是苏婉约？”戚杉月不确定的问道，不过细细一想，确实和她印象中的女孩有几分相似之处。
“当然了，名字应该是不会有假的。”
“可是她见到我，并没有当场认出我来。”
沈佳妍笑了笑，明媚动人，“她不也是没有把梁指挥官认出来吗？”
戚杉月却更加不解了，喃喃道：“可是他为什么会和苏婉约在一起……”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是十分清楚的，当初苏婉约和祝之洲兄妹俩被迫离开日暮之城，因为梁岐决绝的做法，苏婉约对他是有恨意的。
这几年来，鹿角城和日暮之城的较劲，她都看在眼里，双方的矛盾基本上都是基于祝之洲兄妹俩和梁岐安洛先的矛盾。
在彷徨之地时，鹿角城参与了消灭梁岐小队的行动，阮锦世等人惨死，双方之间的矛盾更是因此加深。
“这点我也是很好奇。”沈佳妍从戚杉月那里听闻了不少当年的事情，“为什么梁指挥官会和苏婉约一起甚至是成了同伴，而不是杀了她呢？难道——是因为念旧情？”
“不会的。”戚杉月笃定地说，“苏婉约参与了彷徨之地那件事情，以梁岐和那些人的生死之交，他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她说着忽然愣了一下，念旧情？
戚杉月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但是那会自己已经脱离了队伍，回到了奥格市，日暮之城发生什么她一概不知，很多消息还是从那个人那里得来的。
苏婉约那个时候，已经十七岁了吧。
“戚小姐，梁指挥官对苏婉约，你知道是什么吗？”
戚杉月别开脸，“我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苏婉约才是十六岁。”
年纪那么小，梁岐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
在她看来，梁岐对苏婉约的态度，和对待路可海伦娜她们没什么区别，也就是因为苏婉约年纪是最小的，所以还要好一些。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如果你当初没有离开，苏婉约恐怕也不会得手吧。”沈佳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勾勒出一抹隐约的笑意。
“……”戚杉月陷入了沉默，她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梁岐之间的那段过往。
那个时候的梁岐还不是日暮之城的指挥官，他和其他普通玩家一样没什么区别，直到她离开以后，他的身份就突然发生了改变。
哪怕是到了如今，梁岐死前的等级依旧是所有玩家中最高的K1级。
即使是江醒、祝之洲也比不上。
“还没问你，你和梁指挥官，是因为什么分开的呢？或许，这就是症结所在，如果解开了，你就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
戚杉月抿紧唇，“还是不用你费心了。”
“好吧。”沈佳妍倒没想到对方是如此费力不讨好，“不过现在，苏婉约已经死在陈川手上，你少了一个对手，应该感到很庆幸吧。就是——”
“梁指挥官他好像不怎么愿意搭理你呢。”
沈佳妍展开小小的折扇，掩住了自己唇边的笑容。
听到她明晃晃的嘲讽，戚杉月强颜欢笑应付着，“沈小姐对自己妹妹的死，也不怎么在意呢。”
提到沈恬恬，沈佳妍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更多的是冷漠，“在这个世上，生死离别是常有的事，既然是命中注定，那么谁也改变不——”
她话说到一半，目光所及之处，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指甲狠狠插进了折扇。
戚杉月看到她失态的模样，心里大快，不由得回讽，“沈小姐的这副表情，是看见鬼了吗？”
沈佳妍回过神，蓦地起身朝船舱里走去，似乎急切的想要确认什么。
戚杉月莫名其妙的，见她招呼不打一句，人直接走掉，顿时有些不悦。
她不耐烦的起身，跟了上去，“沈小姐，走得这么忽然，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然而下一秒，她顺着沈佳妍的视线望去，整个人愣住了。
“苏婉约？！”
戚杉月听到陈川亲口对沈佳妍说的那些话，似乎还历历在耳，然而他口中那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此刻正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在和服务生谈笑自如。
沈佳妍是第一个看到苏婉约的，她更是感到震惊，陈川说的话一向很少有假，那么，苏婉约是怎么活过来的？
很快，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戚姐姐？”
熟悉的声音和称呼传来，戚杉月突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起来。
不是说，苏婉约不记得她了吗？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苏婉约好像并不认识沈佳妍。
沈佳妍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孩，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出对方在假装不认识的破绽来，然而，事实令她失望了。
苏婉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全程在和戚杉月搭话。
苏婉约这时才注意到沈佳妍来，“这位是？”
戚杉月微顿，“她是沈佳妍。”
“啊，是戚姐姐新认识的朋友吗？”
戚杉月垂下眼睛，没有看她，心里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苏婉约看起来还是和从前她认识的那个小女孩一样乖巧热情，但是她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女孩的笑容莫名让她脊背发冷，她的注视更是像一条毒蛇般，缠住了她的脖颈，让她呼吸不过来。
“戚姐姐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呢，这样的话，梁岐哥哥会担心的。”
她说话轻巧，但戚杉月能感受到女孩的语气里泛着一丝刺骨的寒意和讥讽。
“我和梁岐已经分手了。”
“是吗？”女孩装作惊讶的看着她，有些失望，“我以为他会去找你呢，看来，在他心里，戚姐姐也不怎么重要啊。”
戚杉月猛然抬头，对上女孩的那双满含冰冷笑意的眼睛，“你……”
“他对你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对其他人，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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