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逢年过节,我人都在西北。
西北辽阔,每天骑马射箭,我的体重蹭蹭蹭的往下掉,个头也抽条了不少,待我十六岁回京时,我早已长成一个纤腰楚楚的大姑娘。
我随了爹的长相,瘦下来后五官更为精致,皮肤冷白,佩戴上两串细长的蓝羽毛耳铛,纵马驰骋在京城大街上时,惹得无数人张望。
我视力好,一进城就看到了酒楼凭栏处的俞稚京,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美得让人心慌,可我却没了两年前的悸动。
见俞稚京身着红袍,我暗啐了声,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心比乌鸦还要黑。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驾马而过,可我却能感觉的到俞稚京留在我身上的那两道炙热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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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北回来的那一年,爹爹从御史台卸任,外放到邺城做盐政使。
同年,官家决定开女学,我成了首批进到国子监官学的女学生。
进去之前,我打听到俞稚京就在国子监任教,爹爹问我要不要他使手段将俞稚京调走。
我说不用。
若这时候将俞稚京调走,外人只会以为爹爹是担心我跟俞稚京会‘旧情复燃’。
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见面,好叫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盛锦书根本就没将俞稚京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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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国子监后,我没有再像三年前那样贪玩,而是认认真真的跟着先生们读书。
爹爹要带娘去邺城上任,唯恐我一人在家不安全,便让我搬到李家住。
刚好李家恪舅公的大儿子李凛川跟随恪舅公从江南府调来京城,可以跟我作伴。
李凛川辈分比我高,然年岁比我小,我喜欢喊他川哥儿,他则喊我锦宝。
我俩在国子监形影不离,李凛川虽比我小,在国子监却是他照顾我。
和我玩得好的几个同窗笑话我,说我以后嫁给李凛川得了。
这怎么可能,我跟李凛川差着辈分呢!
再说了,李凛川有喜欢的女孩子。
这种玩笑话,我没当回事,李凛川也没当回事,可有人当了真。
那人就是俞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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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稚京将我拦在回李家的路上,天和那年七巧节一样很黑,我不再是懵懂一心只知道情爱的小孩子,他将我拉进小巷子时,我猛地张嘴咬他圈着我腰的大手。
他吃痛地松开我。
透过清冷的月光,我看到他咬着薄薄的嘴唇呻.吟,见我冷漠的离开,他赶忙走过来喊我。
我嗤笑一声,双手环胸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俞夫子莫不是觉得学生还是当年那个傻姑娘?”
俞稚京顿了下,我抬腿就往外走,见他追上来,我捡起地上的石块狠狠地砸向俞稚京。
俞稚京躲闪不及,头砸出了血口。
纵是这样,他却不怒反笑,像个疯子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向我,我抬眸看到他额头上的鲜血,当即慌了下。
好在李家就在眼前,我扭头冲进了李府。
李家护卫见我神色不对劲,忙问怎么了,我顺手指向外边,说有不轨之人跟踪我。
俞稚京被护卫打了,打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第二天我去国子监时听人说俞稚京告假在家养伤,这一养就养了三天。
三天后,我在国子监见到了俞稚京。
便是脑袋上、手上裹着绷带,依旧有不少女学生凑在俞稚京面上献殷勤。
我眉宇间俱是厌恶,急急拉着在那看热闹的李凛川走了。
“他在偷看你。”李凛川不嫌事大的揶揄。
我直接给了李凛川一脚,没好气道:“你再胡咧咧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
李凛川看我拔下了发髻上的簪子作势要戳他,忙双手合十喊我锦宝姑奶奶。
我俩追逐打闹的笑声吸引了俞稚京和那帮女学生。
我好像看到俞稚京皱眉了,可这关我什么事?我继续和李凛川没心没肺地笑。
当天下午,我被国子监的祭酒大人喊到了内馆。
大人委婉劝我注意学生的本分,说国子监是读书的地方,不是我嬉笑玩闹的西北草原。
我一听就来气,这肯定是俞稚京告得状!
哼,又不是只有他长了嘴,我噼里啪啦一顿说,很快,俞稚京也被喊到了内馆。
祭酒大人曾是李家老祖宗的学生,对我自是不会说重话,俞稚京就不一样了,祭酒大人上来就是一顿臭骂。
俞稚京被骂得狗血喷头,我捂着嘴在游廊下笑得幸灾乐祸。
出来时,俞稚京见我笑得欢愉,我以为他会恨我,没想到下一息他竟然咧开白牙笑了。
顷刻间,我感觉我报复出去的郁气像是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我见不得俞稚京有好日子过,我命人半夜去国子监舍馆烧他的衣裳,冬日里,他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
俞稚京瑟缩着肩膀出现在监中,我早已让人将屋内的火炉撤去,俞稚京就这样顶着寒风教了一天的书。
翌日,俞稚京染了风寒。
有女学生偷偷给俞稚京送药,我立马带着人闯进去‘捉奸’,当着祭酒大人的面,我冤枉俞稚京用男色勾引女学生。
祭酒大人有点不相信俞稚京会这样,我咬咬牙,编排俞稚京内帷不修,别看他表面书生儒雅,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色魔。
此话一落地,众人惊了。
祭酒大人让我拿出证据。
俞稚京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我心虚的吞吞口水,暗忖他俞稚京瞪我干什么,倒打一耙是他俞稚京的绝招,当年他在乞巧节上毁我声誉不就是胡邹乱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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