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白一个人坐车穿过半个城市,来到另一片郊区,他穿戴整齐,手拿白花走进了一座陵园,熟练地直接走到了一座清新淡雅的白色墓碑前,他面色沉重,弯腰拿起侧边的扫帚,动作很轻又很认真地清扫了一下,然后把旁边那束白花放在了墓碑前。接着安静地坐了下来,看着墓碑发呆。
过了一会,他朝着墓碑开口道:“妈妈,今天是你的忌日。我告诉你一件事,家里又破产了。”
一阵风呼啸而过,风停以后,陈二白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然后我跟陈一琼分开了,我不想见到他。他害死了你,以前他有钱,我拿着钱还能麻痹一下自己,现在他没钱了,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是不是太现实了?有点不孝吧?”
墓碑沉默不语,陈二白看了看墓碑上妈妈的照片,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后妈也离开了陈一琼和我,她改嫁了丢下我一个人,我只能自己生活,然后遇到了一个女孩子。”说完陈二白有些羞涩的表情。
陈二白:“这个女孩子把我的钱骗光了。但是我又不恨她,她是为了给她爸爸治病才讹我钱的。”
说完陈二白顿了好一会:“我喜欢她。可是我才17岁,我照顾不好她,只能让她吃很多苦,我是不是应该让她去跟她姑姑生活?她这么聪明,一定能上一个很好的大学,找一份很好的工作,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然后和一个同样优秀的人谈恋爱,结婚,过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到这里,陈二白哽咽了,眼睛又红了。
又过了挺久,陈二白忽然认真地看着墓碑说:“妈妈,如果你也认为我应该让她去跟她姑姑生活,你就刮一阵风过来吧。”
忽然陈二白感到一阵寒风刮来,他吓得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他震惊地看了看周围,一脸的惶恐。
在陈二白正后方,有两个青年在一个巨大的墓碑后面,正拿着一个风扇吵吵嚷嚷,平头青年对长发青年说:“你从大老远接了多少个插线板?我还以为你要干吗呢,你拿着个电风扇在这里吹什么啊?你这是对大哥的不尊重!”
长发青年愤怒地对平头青年说:“咋不尊重了?大哥生前最讲究得体,这坟头满是尘埃和落叶,大哥还能得体吗你觉得?”
另一边的陈二白则依然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面色凝重地看着妈妈的墓碑,又认真地问了一句:“真的吗?妈妈,你是认真的吗?”
忽然又一阵风吹来,陈二白这次彻底惊呆了,过了一会,他面色痛苦地捂着脸,一言不发。
而身后被巨大墓碑完美挡住的两个青年依然在争执,平头青年生气地看着长发青年:“咋回事?你又吹大哥?大哥风里雨里那么多年,现在就不能还他一片风和日丽吗?”
长发青年不服气地看着平头青年说:“可是……大哥他必须得体,必须一尘不染!”说完用手重重地捶了捶地面,眼泪掉了下来,有些动情。
平头青年一脸感动地看着长发青年:“兄弟抱一下。”
说完两人在大哥坟前相拥在一起。
那头的陈二白此时默默站起身来,朝着墓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妈,我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说完,他深深鞠躬,接着脸庞挂着失落,走了。
过了一个小时,陈一琼穿戴整齐,拿着一束白花面色沉重地走进了这座陵园,走到一个清新淡雅的白色墓碑前,将花放了下来,然后看了看面前已经有的那束白花,皱了皱眉头,然后默默蹲了下来。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语气凝重地说:“老婆,告诉你一件事,我又破产了。”
墓碑沉默不语,陈一琼看着亡妻的照片,一脸悔恨和内疚,接着说道:“如果你还在,也许你能阻止我当时盲目地扩大经营,可能我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说完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亡妻的黑白照片。
陈一琼:“但这都不是最令人心痛的。最心痛的是小白,小白完全不认我,以前有钱给他,还有些联系,现在在他眼里,我连陌生人都不如。大概是因为你的离去,和我有很大关系,这些年虽然一直没有提起,可他从来没有选择要原谅我。”接着陈一琼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陈一琼难过地看着亡妻的照片,发呆了一会,又缓缓说道:“我又重新打拳了。虽然小白不认我,但我也想找个机会告诉他,就像师父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争,很多时候我们没有输,只是还没赢。不要失去信心,不要随便放弃自己心爱的人或事。有一天他能体会的,对吧。”
陈一琼:“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们父子一切都好起来吧。”然后又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墓碑,接着道:“我要回去训练了,准备下一场拳赛。之后再来看你。”陈一琼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墓碑,然后往外走去。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高挑,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了这块白色墓碑前,他取下墨镜,是雷朋。
雷朋面无表情地盯着墓碑良久,忽然摸了摸湿润的眼睛,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接着雷朋声音低沉地说:“嫂子,今年又来跟你说对不起了。我当时没想到最后会这样;况且如果当年不那么做,我今天可能还是一无所有的小田,不会有机会出国打拳,也不会有所谓的雷朋,不会衣锦还乡。我无法偿还的,只有来生做牛做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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