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听到父母的关心,瞬间鼻子一酸,眼泪已经漫出了眼眶,他克制着自己,不想让母亲听出自己声音里的脆弱和泣音,说:“妈,我昨晚有点事在忙,就忘了给你们打电话。现在准备去吃饭了,你们别担心。最近天气很冷了,你和爸没有感冒吧?”
秦妈妈说:“就是我最近肠胃不太好,但也不是特别差。感冒倒是没感冒。我们养的鹅,准备杀两只,做成五香鹅肉,给你寄过去,现在天气冷了,应该可以寄了吧。”
秦素脑子里懵懵的,说:“不用了,你们别太累了。我最近出差多,寄来了也没时间吃。”
秦妈妈说:“放在实验室给学生们吃也可以嘛。”
秦素说:“真的不用了。”
秦妈妈有点失望:“那好吧。你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来?又要大年三十吗?”
秦素:“还有好几个月。这时候就开始准备过年了?”
秦妈妈失笑:“你是不是都没看时间,这都十一月了,就两个月不到就要过年了呢。”
秦素叹道:“两个月,也不短了。”他至少要等到三个月,才能稍稍放心,是不是有HIV转阳。
秦妈妈说:“你爸在旁边等着呢,要不你和他也说几句吧。”
秦素说:“嗯。”
秦爸爸把手机接过去,说:“也没什么要讲,你一个人住着,注意身体就行了。我知道你那个工作,好多个学生就指着你毕业,你压力也很大,但还是要注意保重身体。”
秦素:“嗯,我知道。”
秦爸爸:“那挂电话吧,不浪费你的时间了。”
秦素呆呆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电话挂断的滴滴声,愣愣地把手机放下了。
刑文飞在房间外转来转去,听到秦素电话讲完了才进来,他本来还想和秦素理论几句,没想到一进卧室,就看到站在床边的秦素,脸上全是眼泪,当即什么火气都被吓没了,心想刚才听他打电话也没听出什么来呀,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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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师关于HIV阻断过程中的悲观情绪,其实我以前没有去考虑过这方面的精神压力问题,直到有一次遇到了一次这种事。
可能是两年前了,我帮一个同事值班,接到一个高危行为后吃阻断药的男性的电话,他当时是刚吃阻断药几天时间,他咨询的是想要做HIV检验,我当然是从专业角度说这才几天时间,做检验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毕竟还在窗口期,灵敏度最高的检测方式都不可能检查得出来,只会是阴性,而要是这时候都是阳性了,那他当初感染的病毒量不知道该达到多高了。让他等到至少两周,或者一个月后再查。但他不依不饶,边说边哭,情绪一直处在崩溃状态,我听他叨叨絮絮说了近半小时,当然,他之后已经不是要表达想检查了,而是表达自己多么害怕,一刻钟都等不了,简直想时时刻刻监测身体里的病毒情况,知道它们是不是被阻断了,我除了安慰他几句,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他一直占着电话,其他有更着急情况的人不是就打不进来电话了,所以就让他挂了电话。
在这件事后,我就想,处在阻断状态的HIV暴露的人,应该是很需要心理干预的吧。
以前在艾滋病大会上,好像看到有研究团队在做这方面的事,但不知道心理卫生的诊所或者疾控是否有专门的做这种工作的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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