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儿。”季鸢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手上的绷带也还没换,他边走边把旧绷带重新给绕上,“钱先赊着,下回还。”
“你当我这儿饭店还茶馆啊。”老冯喊了句,“把衣服穿了再走,不然你明天就得来。”
季鸢没答话,这会儿已经出了门把头盔扣在了头上。
他侧身骑在摩托上,还没坐稳就把车子发起来。
轰。
轰隆。
就是这会儿时间太紧,来不及咻。
“还说没谈恋爱,一天到晚尽知道骗。”老冯在位子上看着他这一通无解的操作,有点儿无话可说,“这他妈的,在意那姑娘都得在意死了吧。”
季鸢也就是这会儿不在。
要是在,听了这句估计也挺没话说。
这群大龄老处男满脑子的小姑娘,跟他哥也能扯到姑娘身上,也不知道脑子里除了谈恋爱还能不能有点儿别的。
姑娘你姥姥。
有些人学历是有了,感情教育就是这么失败。
没话谈。
季鸢拐了个拐角往酒厂那边开,一路小路拐道地乱飚。
他第一次觉得心跳是可以计数的。
而且人会无意识地去数。
这会儿骑车飚路,拐道走水都是凭本能和过去十来年的肌肉记忆,连震动带来的伤口疼痛都不是准确的,只有看不见的目的地和擦着脸过去的风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真实。
季鸢知道这个时候的江安可能在跟他奔赴同一个目的地,就感觉心口有一把燎原的火在烧。
他想在江安之前到。
这样之前的伤口和无意识的狼狈就不会被江安看到。
江安走到酒厂的时候,酒厂很热闹。
人很多,这个时候很多在长戈打工的人都会过来这边逛。
酒厂这边默认形成的规矩很奇妙,工作日是上班一族的,周末是给学生玩儿的,可以偶然穿插,但不能大规模颠倒。
否则就是违背了酒厂的默认规则。
至于后果。
其实也没什么后果,只是大家都这么做,也没人想去打破。
从门口的那块霓虹灯牌那儿进巷子,江安绕了挺长一段,他记得今天是姜姨的生日,之前提起来的时候,就说要跟季鸢一块儿给她过。
酒厂这边什么都有,买礼物也就是没手机不太方便。
江安在一家店里逛了一会儿,很快拿了一瓶看着包装就很好看,闪闪亮亮闪着粉色光的酒。
姜媛是喝酒的。
偶尔会喝那么一小点儿。
有时候是江小白,有时候是二锅头,还有一次喝了桂姨弄的高粱酒,两个女人喝高了就抱在一起唱歌,拦也拦不住,只能等人唱累了,给盖个毯子。
其实还很有意思。
江安笑了笑。
就是这种店里不会卖那种酒。
他们都卖好看的。
比如这瓶闪着光的四点五度粉红色桃子味儿酒。
水吧这会儿人很多。
就算后门进,也能看见前边儿的一大堆人分散着坐着。
江安以前说龚华这个全玻璃的室内设计有病,季鸢还没觉得,只是习惯性的哥哥说的都对。
现在这会儿是真觉得这个设计脑子有坑。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坑。
人家的坑向内凹陷成嵴,他的坑向外蔓延成山。
而且这山还此起彼伏的。
就是很多的坑聚在一块儿的加强型脑残一个连。
“你这是什么行为艺术?”龚华看着他觉得乐得厉害,“行啊你,耍流氓耍到我这儿了。”
“一千八,我这儿留四百。”季鸢面无表情的把外套套上,从兜里把钱拿了出来,“你之前那个兔子套装还在吗,现在拿来。”
“多早之前的东西了,早忘了丢哪了。”龚华说,“晚上没事儿吧。”
季鸢点了点头,数了四百放进兜里,再把剩下的钱递给龚华,“下回把水泥卖给脑子正常点的人吧,给你带水泥最累,工地搬砖的没一个正常人。”
“正常人就不会租我那种屋。”龚华接了钱笑了下,“行了,下回就算你求着,这事儿都不会让你干了。”
“谢了。”季鸢说。
“啊?”龚华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哦。”
“有钱了就买副助听器。”季鸢笑着把外套脱了,再把T恤套身上,脱的时候看了眼外边儿的人群,“省得听人说话还得听回音。”
“你来就是想问江安来了没是吧。”龚华看了他一眼,侧身给店里的服务员帅小伙让了个身。
“来了吗?”季鸢问。
“不告诉你。”龚华说着就笑了下,这话实在幼稚得像个傻逼,“头套在仓库里。”
季鸢没再接话,冲他伸了伸手。
龚华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拿了钥匙出来扔他手里:“库里都是灰,小心点伤口。”
“知道。”季鸢说着就准备转身走。
“还有啊。”龚华说,“还三个月就高考了,你上了大学就把之前这些事儿都忘了,这些年攒的钱也够你大学四年省着花,就别老是对过去这些东西念念不忘,该放就放。”
“您不是说人不能忘本么。”季鸢笑了下。
“是啊。”龚华点点头,“所以你要还在本地读书的话,怎么也应该来我这儿继续兼职,反正大学城离这儿也这么近,赚你赚我,也不亏外人。”
季鸢花了五秒钟来理解了一下这句狗屁不通的话,然后觉得自己也挺无聊的,转过去跟龚华说了一句:“反正我哥大学去哪儿,我去哪儿。大学毕业了之后,我妈在哪儿,我在哪儿。”
“合着就一点儿没我的份是吧。”龚华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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