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渐渐地聚拢在了一起，将皎皎的明月尽数遮蔽，露不出一点边角。
昏暗的路灯下有两人快步疾走，像是身后有什么人在追着他们一般。
“快走，他们在那边！”
强烈的光束从四面八方照射下来，仿佛要让一点黑暗都在光明下无处遁形一般。
“大人，他们追过来了。”
大护法不知何时又戴上了他白漆漆的面具，像是一只无面鬼一般在叶斐的身旁地上嘶哑道：“我们现在什么办？”
叶斐摸了摸自己的尾椎，眯眼笑道：“不用怕，他们抓不到咱们的。”
虽是这么说，但大护法仍旧不放心，时不时地回过头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叶斐见他这幅草木皆兵的模样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声：“怎么，这就怕了？”
“大人，您别闹了，我们这马上就要被抓住了，您快别嘲笑我了吧。”
大护法敢怒不敢言，只好赔笑道：“您快想想办法吧，若要是被抓住了，那咱们这可是罪加一等。”
叶斐抬手随便给两人施加了一道法术，然后摸着自己的脊椎再次将那把寒光毕现的长剑抽了出来，用力往旁边的地里一插。
长剑仿佛插进地面就如插豆腐一般轻轻松松。
大护法见了长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心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让我想想啊。”
叶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那我们去拜访一下苏城的越谦吧，听说他最近闹得挺大的，连天庭都快坐不住了。”
大护法迟疑了片刻，不确定地道：“大人您是想和他合作吗？”
“合作？他也配，不过一个恋爱脑罢了。”
叶斐嗤笑一声，随意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低垂的眼睑里流露出来的满满都是不屑。
“不过是小小地利用他一把罢了，我的阵法里还差一个殇恨之地，正好以他的性格，只要我们轻轻地推上一把，估计他能直接制造出一个殇恨之地来。”
大护法有些犹豫，开口道：“大人咱们之前不是说直接找以前现成的殇恨之地吗，若是让越谦出手了，那造就的杀孽会不会太大了。”
“成大事之人不拘小节，老的殇恨之地都快让当局派和尚们度化得差不多了，哪有新造一个威力来的好。”
叶斐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妇人之仁，我们可是要实现人间辉煌的人，这不过是牺牲了一小部分人的生命罢了，他们会感激的。”
大护法闻言应了一声是，然后就闭嘴了，不愿再说话。
叶斐也没管他，继续向前走着。
忽然，他眉尖一挑，从袖中摸出了一颗琉璃珠，指尖点了点上面的两个小黑点，喃喃低语道：“有两个小虫子闯进来了，真是找死呢。”
大护法听见声响侧过头去偷偷觑了一眼叶斐，然后惊慌地收回了目光。
光影在他的脸上交织，忽明忽暗，浑身散发着阴冷而诡谲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体而出。
繁华的城市里不知从哪儿出离地飞出了一只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可真是不和时宜。”
叶斐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抬手一把将萤火虫捉住握在手心。
他重新将手掌打开，只见萤火虫颤动着它细小的胳膊腿，仿佛害怕地在发抖。
叶斐抬起一根手指在萤火虫的身上点了点，然后用力的按下去。
“大人，您这是？”
大护法忍不住惊讶地出声问道，显然是有些没想到。
叶斐瞥了他一眼，没理他。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张纸巾，将其自己的每根手指，甚至是指甲缝都擦得干干净净，然后随手将纸巾揉成团一丢。
“也是时候该解决你们这些碍眼的东西了……”
喃喃的低语仿佛最后的诅咒。
大护法害怕地收回了看向叶斐的目光，然后弯腰将纸团捡了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
叶斐瞥了他一眼，率先抬腿。
“走吧。”
……
阴暗的洞口里，微弱的火光发出细小的噼里啪啦声，洞外犹有受伤的巨兽传来怒吼声，像是愤怒地要将一切撕碎一般。
滴嗒嘀嗒的水声仿佛催命的魔咒，拨弄着人脆弱的神经，鼻尖萦绕着刺鼻的铁锈味，几欲作呕。
但范无救知道那是血腥味，是从谢必安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自她有意识以来，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范无救跪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谢必安的胸口，想要止住他奔涌不断的鲜血，却是徒劳。
“你别睡，清醒一点，谢必安！”
谢必安勉强睁开了双眼，抬头看着范无救焦急地神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还笑？”
“我没事。”
他费力地抬起手，将手掌虚虚地拢在范无救的手上，往日清俊的面容上满是血迹，凝练的魂体若隐若现，看起来很是狼狈。
“我没睡，我就是有点累了。”
“你闭嘴吧。”
范无救唇角紧抿，从袖子中摸出一个莹润的丹药强行塞进谢必安的嘴里。
“你好好睁着眼睛，我会带你出去的，再此之前，你可千万别睡着了。”
谢必安闻言瞪大了一双眼睛，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
他忍不住抬起自己无力的手想要去抓住范无救的手，却只是让袖子在他的指缝匆匆溜过。
“你去做什么？”
范无救沉默了一下，没正面回答他，而是道：“我很快就回来，你放心。”
她站在洞口，明明暗暗的光影在她的身上交汇，往日姝丽的脸上溅上了点点血迹，那其中既有谢必安的，也有那只巨兽的。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柳眉舒展，带了几分英气：“你好好在洞里面待着，我马上就回来带你回去。”
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洞穴。
“大黑，无救，范无救！”
谢必安被范无救气得半坐起来，费力地挪动着身体想要往洞口爬去，却是徒劳，反而将伤口再次撕裂。
范无救在门口站定了半刻，嘴唇紧抿，反手在洞口施了道法术，防止有其它东西闯入。
她抬眼望去那又庞大了不少的巨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他飞掠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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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大护法：请问擦过虫子的纸巾是属于什么垃圾?
叶斐：湿垃圾?
范无救：干垃圾吧……
谢必安：应该和他的主人一样是有害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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